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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武侠]附体记-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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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九章◆见身如感

阵中露出那人身形,却是个少年体态,蒙面束身,捷劲如豹,而又卓然超脱,身陷重围之中,却有临崖独峙的从容。

我心上剧跳,不知为何,见身如感,彷佛猝逢未曾谋面的亲人,让我一阵气窒、迷糊。

“阁下藏头露尾,插手本教事务,意欲何为?”

扑临的虎使一凝虎爪,一团气劲在那少年与罗侍卫立身处闷声爆响,衣片碎飞!

那少年拉拽罗侍卫之身如陀螺般左旋右转,避开虎使连施爪劲,身子趋闪之隙,扬剑回击,虎使停坠六虎侍上方,身落而又起,凝爪残攻,那少年身畔如被捏碎无数个气泡,纷然炸响,六虎侍舞动铁索飞爪,八方抓袭,外边层层密围的隐侍者,也伺机出剑夹击。

那人身受多方群袭,剑随身走,以快击乱,如千手解万丝,忙而不慌,时而推著罗侍卫四下冲阵,牵引得衔尾追击的人阵左右摆动,如龙狂舞。

“本教的剑法!”

“玄武剑气!”

众人纷纷嚷道,虎使暴喝一声:“尔乃何人,给我现出原形!”

“波!”的一声,又一团气劲在冲阵中的少年耳旁炸开!少年身一闪,头也未回,一剑当先,破开人墙,挟罗侍卫冲入人头踬动的黑衣隐侍者人潮之内,破浪而前;沿途隐侍者纷往两旁跌退辟易,隐侍者高手众多,竟无人能丝毫抗其锋芒!

雀使纪红书见势不对,飞身迎击那少年,一只手上火球狂抛,另一只手上绸带挟劲飞袭,少年只以一柄长剑敌匹万变。

忽一刹那,火光照彻那少年面庞!

我脑门一晕,顿如天旋地转,险些站立不住。适才虎使爪劲虽未能伤及少年,却将他面上蒙著的巾布炸得粉碎,此际雀使火球一照,那少年俊秀的面孔眉目分明,印堂至下颔,一道凌厉的血色划伤,使他俊容平生一种灼人的魅力,令人不敢置信!

怎麽会?我喉间有一丝丝发苦,身背凉沁沁的有如寒意灌浇,心中说不出的恐惧……世上不可能同时有两个自己!我好端端在这,又怎能在那身抗众敌?

望著那少年“李丹”虽身陷重围,犹处变不惊,意若逍遥,我恍如置身於梦中。

那姿态,那神气,的确是多少回臆想中完美的自己!那举手投足散发的无敌气概,令我痴迷,令我心狂,宛如临镜自照,自许自叹,心醉神迷间,有那麽一点恍惚。

众敌声嚣,剑光飞闪,隐侍者黑衣如潮,却淹没不了那灰白相间的影子;灰的是少年李丹,白的是重伤昏迷的罗侍卫,两人汇合的身影始终像惊涛中飘著的一截浮木,浮荡在潮头顶端。比之白衣僧在敌众中令人眼花缭乱的倏来倏去、纵横无碍,少年李丹的身法,则更多了一点从容高远之意,就像深谙水性之人,在水中顺流而飘、回波而荡,看起来毫不费力,甚至身旁、身後有看不见的敌人逼近,那道身影也能如意感应,漫不经意地飘滑,始终保持著一份警觉的间距。乍一眼瞧去,少年“李丹”

宛如与敌众合一,浑然一体,彷佛同一块圆球上的斑点,无论如何使力团捏挤动,斑点随势而动,依然存在。

这种几近天人合一的身法境界,直令观者赞叹,我见东府众人目瞪口呆,举哀中的小渔也忍不住拿眼窥望,而身具功法的霍锦儿简直可称得上是眼露激赏了。

这个人,竟然是“我”?我心中疯狂,几乎要狂喊出声。

“你!是玄武门下弟子?”

激战中,雀使几番扑击,皆被击退,不禁生疑。

“不错,我乃第二十一代玄武使……李丹!”

那少年“李丹”手示令牌,喝道:“玄武门下听著!听我玄武令,速速闪退!”

“李元其指任传人了?”

人群中有人惊诧地喊道,更有许多人凝目张望,举剑迟疑,虎使怒道:“诛邪令下,谁敢违令!”

两令互胁,众隐侍者不禁一阵茫然发愣。

这时,人群後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,众隐侍者微微身震,脚下立足不稳。

“地震?怎地提前了?”

不少人惊声疑问,转瞬,那地面震动陡然剧烈,地面活似翻江倒海,众隐侍者纷纷闪避。那少年“李丹”纵声长笑,忽抓起罗侍卫掷向翻动的地面,眨眼间,罗侍卫没地不见!

“有人地底捣乱!”

醒悟後的隐侍者挺剑扑身入地,片刻後,却一个个狼狈跃出,骇然纷喝:“地行尊!”

虎使喝道:“莫让他逃了!”虎目游寻,连发数掌,气劲炸得周遭一片轰然巨响,土石横飞,地底却不见半点动静。

忽然,地底传来一阵闷声狂笑,忽左忽右,好似得意炫耀,巡游一阵,才伴随隆隆轰声,遥遥远去,虎使忙喝令追击。

“闪开!”

那少年身形一轻,剑势铺开,更见灵奥,剑光挥动处,身周隐侍者倾跌纷退一片;隐侍者出剑本就凝聚自身功力,被少年“李丹”击在剑身弱处,劲力倏然改向,或荡去扬飞,或返流自身,都止不住身子。

“他深悉本门剑法,出剑须留馀劲!”虎使喝道:“结剑阵困住他!”

“闪开了!”那少年冷喝道:“你们留不住我的,我不欲多伤同门,全都给我闪开!”说话间,剑芒一吐,光华大盛,剑芒突如流光且长且窜,旋飞一圈,杀退多人,回凝剑尖,犹自明灭吐闪不定。

“剑丸!剑丸!他竟然练成剑丸了!”

受袭的隐侍者惊声纷道。

剑丸是剑道修练的一个极高境界,剑气修练至如火纯青之後,化气归虚,炼虚为实,形如体外之丹,是为剑丸。剑丸一成,意味著身剑合一,一身功力由剑气凝结为丸後,剑丸不受实体所限,奔如流光,意动杀人,只在刹那之间。剑丸之术亦有高下,传言其极高境界者,足不出户,杀人於千里之外,几乎接近剑仙之境了。

这少年李丹竟然练成了举世罕见的剑丸!难怪众隐侍者皆为之惊恐了。

“让道!”

少年“李丹”剑锋所向,剑尖凝聚的光华刺人眼目,剑劲涌处,当其锋芒者无不辟易,少年“李丹”以剑气迫开一道,飞身出阵,雀使与虎使被其剑丸所震慑,一时竟不敢阻拦。

我见他以剑芒开道,便知其此去不返,急欲探明真相之下,我不及多想,飞身迎头拦截。

两个“我”途中相会,那一个身形略顿,这一个顾盼迟疑。

“可惜碧玉珠被毁,”他脸上模糊一笑,低声道:“我会来寻你!”

说话间,他袍袖一拂,我忙提劲相抗,他身影如一道灰光,溶入了夜色中。

读灵之人是另一个“我”?为何我没有半点知觉?

我满腹疑窦,心事沉沉地缓步走回,见虎使正沉著冷面,清点战场。

这一战,隐侍者折亡三成有馀,虽将怨僧会剿灭,却未竟全功,虎使显然心有不甘,面有不豫之色。

“解道长,请将那怨僧会馀孽交出来罢!”

“什麽?”解道枢愣了一愣:“你说那个女孩儿?唉,适才手下一时不慎,竟让她逃了去了!”全真教众中,此时确实没有那灵儿踪影,适才也未见有人离阵而去。

“解道长,莫开玩笑了!”虎使寒声道:“免教本教为难!”说话间,虎使身後集了越来越多的黑衣隐侍者,有意无意地,将全真教众团团围定。

“贫道岂敢?”解道枢环视左右,面不改色,道:“贫道若真想为难贵教,一早便放了那女孩,只怕贵教高手死伤必多,且未必能剿灭敌众罢?”

虎使默然,冷盯半晌,转身喝道:“收令!大家这便退了罢,”说著,领著本门八名虎侍,倏然而去。

馀下众隐侍者,各自抬扶死伤同伴,悄然四散,其中却有十多人,先至雀使处施礼,方才退去,想来,这些人乃是出自雀使一门的隐侍者。

雀使纪红书也领著门下众人,讪讪的到我身前告退。

真武教人去一空,战阵处遗下满地白衣死尸,我默望半晌,传令道:“挖一个大坑,全都埋了!”

宋恣扬声道:“四下找一找,看是否有现成的填埋处。”

旧属中一人道:“山口伐木场垒有不少土墙,山壁又多是岩石,附近定有挖地取土的大坑!”

有人领命去寻,一会传回消息,谷口附近,果然有伐木场为建土墙而挖下的大坑,东府旧属纷纷动手,将怨僧会死者尽数拖去掩埋。

怒汉吴刚死无完尸,有人跑来徵询吴七郎,一直沉默不语的吴七郎哑声道:“不必细检了,就让他与他的兄弟一道!”

陆小渔忽回头,抬起带有馀泪的眼儿,望著陆幽盟:“爹爹,回去办完丧事,也将娘立坟於此罢?”

陆幽盟微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。

我心想:“只怕陆夫人宁愿与蓬须大汉一道,与众合葬呢。”只是,这话却不便提起。

东府旧属人多手快,很快将怨僧会尸体掩埋妥当,当手下跑来回告,我想起一事,忽然失口惊道:“哎哟,糟了!”

宋恣道:“怎麽?”

我脸上一红,口呐呐道:“没、没什麽。”我本是想起罗侍卫讥笑全真道士有断袖之风,两、三名道士同棺合葬,正是合宜得体,那麽,怨僧会被我大坑同埋又算什麽?自见不是阴间路上男男女女、热闹非凡,极为不堪?罪过!罪过!也亏得我丈母娘逃过一劫!如此一想,我又觉得小渔单葬陆夫人之议,甚是“合宜得体”了。

当下更无他言,众人各自收拾。许多东府旧属趁大事已了,藉此时机,一来参见我这东府少主,二来顺道辞行告退,不少人都是头回参见,宋恣、京东人语在一旁替我引介,我听了之後,顿觉市井藏龙,不可小觑,东府旧属三教九流,称得上是人才济济。

胡氏的伤势,在一个全真道士的救治下已然稳住,能够挪动,贾似道便与全真道士领头返行。东府这边,将陆夫人尸首抬往车中,也欲启行,却在这时,吴七郎半跪於地,朝我辞行,道:“少主,家兄未能亲践血仇,却已身亡,我想他死也不会瞑目。我要完成他的心愿,此去寻家师复仇!”

宋恣诧道:“此去何急?你要报仇,大伙并不拦你,但你家中尚有妻小,难道也不交代稳妥後再启行?”

吴七郎脸上有一丝异色,决然道:“我既立志复仇,便决心斩断俗缘,以免拖累!”

我心知他痛伤其兄惨亡,此时也劝不得,点头道:“你放心去罢!你的家小自有东府照护,不必牵挂。”

吴七郎磕了个响头,便头也不回,转身行去,月色将他孤单冷峭的身影拖得极长,腰间褡囊垂露一道暗红丝穗,一摇一荡的,约莫是他捡到的霍锦儿的随身香囊……

第七十章◆阳毒异变

怨憎会,这片压在贾府上方的阴霾,终於算是烟消云散了。不过,经过怨僧会夜袭与天门山口一战,许多事都悄然改变了。

胡氏身受重伤,可想而知,“精神”也会不太好,虽有重金聘请的名医悉心救治调理,一直也未见起色,说是怕风,屏绝探视,除了贾似道谁也不让入内问安。贾似道显然大受打击,有逃遁之思,府内之事一概抛开不管,每日至胡氏房中探视後,便转去解道枢处,除了下棋闲谈,便是寻仙问道。可以看出,经过怨僧会一番波折,贾似道非但更加信任解道枢,而且慕道之心,愈发急切了。听得隐约传言,贾似道似乎有意拜解道枢为师,修练道术,而解道枢以贾似道有官名家累在身,未便答允。

说起官职,实际上,贾似道此趟急回临安,依照常理,是要以擅离职地论罪的,不过,贾似道历官多年,自然不会鲁莽行事,启行前便作了安排,他人到临安,召他入京述职旨意也同时传下。贾似道当初外放为官,本是以积累历练为主,小舅子家有变故,皇上当然加意关照,也许此行回来後,连江州任上也不必再去了,直接便会有调任京官的差事下达。

龚护院的事,令贾似道极为震怒。若是换了其他人家,或是东家将人驱逐,或是下人引愧离府,也就罢了,但龚护院显然不敢卷席自去,贾似道却又一直未对此作出任何处置。数日来,龚护院胆颤心惊、诚惶诚恐,彼折磨得不成人形,最後跪於前院,泣求贾似道降收为奴,以赎己过。如此一来,非但龚护院自己降身为奴,他的妻小也沦为家仆了。

下人背地里议论纷纷,有人说龚护院习武出身,壮年方娶,其妻甚美,这下美妻未免不保;又有人说,其妻早已不保,又何待此时?

对於作出奇行异举的齐管家,贾似道的态度则要暧昧许多,似乎齐管家突然为此消失,倒让他松了一口气。

府中少了两大头目维持,贾似道又无心打理,事情便都落在霍氏身上,由深闺内院而步出廊外,里外兼挑,一面另行觅寻妥当的人,一面操持起府务,所幸霍氏不仅有此才干,也有此心气,且并不嫌烦,一切均有条不紊。

由天门山返归当夜,我并未在贾府停留,而是与陆氏父女一道去了陆府,直至办完陆夫人丧事。京东人语遣人来催行,小渔亦请我先行返回,与解道枢交涉释放灵儿,以完其母心愿。

我甫回贾府,便领著东府诸人逼迫解道枢交出灵儿,怎奈解道枢死猪不怕开水烫,一口咬定灵儿已逃,下落不明。为此,双方闹得极为不快,险些当场便起冲突。

贾似道对我大为不满,认为我对贵客“无礼”,加上此番怨僧会外扰中,东府众属对我的拥捧,显然让贾似道感到我的威权不下於他;而我偶获奇丹,平地入道,也让贾似道极为羡妒。此後“父子”会面,总觉尴尬,有意无意地,都尽量互相避,我返归东府,另立门户的事便很自然提到了日程上,只是,一来胡氏病重,为孙不便此时离府,二来新婚未久,不宜即去,故此耽搁了下来。

而我这阵日子,过得可谓“苦不堪言”。本来美妻新娶,正是日一日一而伐的神仙日子,却因陆夫人新亡,小渔居丧守七,圆房之期只得後延。这倒罢了,偏偏浣儿、小菁几个妾婢,也陪随小渔举哀,谁也不肯在小渔伤心之际,背著干那越礼逾分的勾当,於是我每日早起,淫根都是怨天恨地、怒目冲天。

至於本分之外,霍氏那边忙得脚不沾地,居处又人多眼杂,无法下手。而那日我与霍、王二氏的乱伦亵欢,已成三人共有的秘密,虽说是下过头场雪,何妨隔日霜,已然著墨,下笔不难,但是呢,若少了霍氏启头,打破头罐,直接去寻王氏,未免显得母子俩太也……此事给霍氏知道,王氏颜面难抬。我想王氏定然放不下脸面答允,还是暂时不去触那霉头为妙,以免打草惊蛇,将好事弄成坏事,难以收拾。

如此一来,唯有霍锦儿,还羞答答地住在我的院里。但那日我怜她有伤在身,未一举直捣黄龙,却是大大失算了。这几日,这株宜喜宜嗔的晚开美人花,如惊弓之鸟,一见我便躲,偶尔被我堵在墙下廊角,也是神色羞慌,左顾右盼,接话则顾左右而言他,一副“那事且休提,奴家羞难洗”的躲闪神色,令我空自扼腕,恨不能将满院碍眼之人统统打发出去,踏马直逼宫,生姜炒大葱,冷热生熟一锅见分晓。

因此上,府中虽众美如云,明的,暗的,皆色色动人,却像满席珍饯送到了眼前,偏无箸下咽;分明自己有万贯之富,可惜手头无现银,其奈若何?只熬得我满身热痒,口舌焦乾,几欲撞墙。

无可奈何之馀,转回头冷静一想,不禁唬了一跳:自己何时竟变得像个上踪下跳的发情猴子了?虽说前一阵食髓知味,很有些贪,但以我多年的清净修为,尚不至如此毫无定力。

这一下疑心既起,寻根探由,才赫然发觉,那该死的阳毒未除,终於酿成祸患!

以前,毒力内劲径渭分明,尚可凭皆真力压制於它,渐渐的,阳毒侵融内息之後,便如染剂滴入水缸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虽然毒性也被冲淡了,但却变得像慢性春药,持续透发,且内劲愈强,欲念愈蒸,造成我现下夜夜难安的境况。

若是说这算糟的一面,另一个变化,则不知是喜是忧。

以我如今超绝的灵觉,府内仆妇、婆子、丫鬟的私议都逃不过我的耳力,我陆续听到众人对我容貌变化的反应,其中几名年轻仆妇的说得尤为露骨,简直让人毛骨悚然。

“……嘘,我问你,郭家的,你前日见了公子爷,怎地像是挪不动脚步了?”

“你不也是,这衣裳一直见你也舍不得穿,来这院子,不过拾掇点粗活,弄这身打扮作什麽?难道他会向你看上一眼?”

“那你呢,梳这俏头,抹这些粉?”

“嘻嘻!”

“没寻思的!”

“也不知怎麽的,大病好了之後,越长越抓人,你瞧他那眉眼,那身肉,白莹莹的像上了光一样,有几回,我恨不能扑去上咬他耳朵一口,或是拽下一块肉来,己”真是的哦,盯你一眼,会让你浑身麻酥酥发飘哦,哪天呀,我就索性假装晕了,酥倒於他怀中,任他胡为,嘻嘻!“

“呸!瞧你浪的!我比不上你了。”

“唉,要我说呀,咱们这般货色,浪也没用,犯什麽心思呢?纵肯倒贴,人家愿睬你吗?还是干活罢!”

这些悄议,大体的意思是说我越来越“俊”,而这俊气几如“妖异”,简直像妖魔一般让人心动,这点上,从屋内几名丫鬟偶尔朝我抬眸迎面时,发愣迷糊的失态也可得到印证。

起初,我也疑过,会不会是意象大法促使此异变,或是功力提升,造成“变相”?然而几经排查,最後发现事情绝非那麽简单。

的确,我施展意象大法已有些时日了,体貌上的变化虽不大,却将“李丹”俊秀中独有的一丝山野气,移到了“贾大公子”身上,使得柔秀如女子的面容与身形,添了一股略带稚气的男子之“俊”,整个人的神采便如画龙点睛般更出众了,这是我特意从水中模糊身影容貌中发现的,在旁人看来,或许要以为这是“贾大公子”越长越开了罢?

但这不是最主要的,作用更大的却还是那阳毒!本来一个人功力修为大进,整个人便会体润气足,看著精神饱满,而我的内力与众不同,渗了阳毒,阳毒之气随内劲外透,从肌肤、神光中润溢於外,加上体内无时不刻发散著若有若无的欲念,便成了烈日煦煦般对女子的致命吸引。

说来说去,只能说太乙派的药真是他娘的十足的“良药”,效用太厉害了!

我挟真气入主这个身躯後,百般压制毒力,长久之下,连体内脏腑的毁坏都愈合了,这毒性却依旧如此顽强,竟然在我身体内不屈不挠地又结出了这意想不到的奇异之花,更不知以後还会有何其他变化。

这阳毒纠缠不止,大有与我“永结同心,白头偕老”之势,影响所及,更波及了……萦绕於我脑中的隐秘念头。

那日天门山一战,见了另一个“李丹”,初始的迷糊与震惊一过,我便知道铁定是有人盗取了我的遗弃肉身了。虽不知那人怎会找到并治愈我已毁之身的,但不论内中有何蹊跷,肉身犹存,这便是个大惊喜!从那刻起,寻返已身,重回本来面目的念头就从未没断过,现在发现自己体内真劲是彻底甩不脱那毒力纠缠了,那岂不是说,即便重回己身,也将“祸”延於彼了?他奶奶的!

关於重返已身这件事,我起初尽是兴奋,然而惊喜过後,略经细思,却觉其间有诸多烦难。

如今我不仅与小渔、浣儿结夫妻之缘,与霍、王二氏也有孽情纠缠,锦儿、棋娘、贾妃等贾府中许多女子,都是我无法抛下的,我此身现为东府少主,断然离去,非但会引起轩然大波,前阵子酝酿的复仇谋画,均是立足於东府而发的,这一去,一切岂非转头成空?

不知不觉,我在贾府陷入已深,再也无法简单地回到过去了,之前青阳山师门的那个人是我,如今与众女结缘、身居东府少主的这个人,也不能说不是我。

天意冥冥,造化弄人,有让人烦恼时,亦有让人感恩处。然而无论如何,“李丹”

犹在,可见天无绝人之路,此刻,我心中的感恩是远远多於烦恼的,此外,那人曾先後以“李丹”与“秃鹰”的面目出现,更让我见到一丝希望,彷佛能望见更开阔的天地,莫名地兴奋与期待起来……他能以神游道力,“分身散形,不拘一躯”,我为何不能?

功力大进与心魂之道的全新领悟,给了我极大的信心迎对此事,一切均有待寻回肉身,弄清根由,有了两全之策後,再行定夺了。

我的这些惊喜忧疑,均无法向外人道,只有避人时独自品尝,展露在人前另一面的我,却是少年才俊,雄风初展。

随著功力脱胎换骨般的大幅提升,与天门山小显身手,东府诸人对我的态度大为改变,凡事均会找我商议,有何情况,也会及时向我呈报,若说此前好比“登基”,那麽,现下总算有点“亲政”的味道了。

“少主,怨僧会之患既除,这边无事,咱们当日的筹划应加紧实施了。”

“不错,眼下最急的便是将闲置的大笔钱财启用,可是小渔方遭丧母之痛,怎有心思理会东府的烂帐?”

“这倒不妨,生死人之常情,少夫人也不宜过哀,将此事请问於她,正可让她分分心,振作起来。”

我甚觉有理,便狠下心,让京东人语天天捧著帐册,跑到陆府去“烦”小渔,数日之後,小渔居丧无事,也渐渐拾起东府帐册,闭门潜读一番,遨游於中。这也是小渔天性使然,换了其他女子,谁会有兴致翻阅那些枯燥的陈纸烂册?

众人与陆幽盟见了,均是心中暗喜,再不拿旁事惊扰小渔。

这边东府几人,虽随我留在贾府暂时未去,却也非闲著无事,而是都风风火火地忙了起来。

原来,此番旧属因事重聚,同心协力,奋力一战,出人意料的一个结果是,大大地起到了凝聚人心的作用,东府复出的消息在旧属间不径而走,未宣而传。

连日来,许多久未联络的旧属纷纷投来致问,主动上门申表“愿劳大马之劳”的突然多了起来。

这件事很奇怪,上回只是在府内确立新主,尚未宣示方略以及动向,而有这样的传言,与其说旧属们猜到东府会有所举动,不如说,他们心中有热望,愿随东府一起再做一番大事。

本来担心东府沉寂多年,众旧属未必会与东府同心,见了如此情势,我与宋恣几人均是大喜过望,当即决定趁热打铁,将一盘散沙的东府旧众重新组织起来。

霍锦儿联络水军旧部,将“西湖阿九”等船运人马约拢於东府旗下,与东府各行建立更密切的配合;宋恣奔走四方,说服未依附东府的旧人与东府同进退,一道发起设立各行头会首;京东人语著手整治依附东府的各业,不像以往,除了递交利头,几乎不相闻问;关西魔则代七郎收编了城北“棒头帮”,组建东府的护卫队,并从东府旧属中选才入府任事。一时间,死水一潭的东府忽然热闹起来,往来传信递告不绝。

这日,霍锦儿事毕在府,宋恣与京东人语携手同归。一见宋恣神色,我便知道他有事欲报,当下几人在东厅相聚。

“少主,”宋恣道:“茅山副掌教已率人返回宗阳宫,递来一信,说是茅山祖庭遣来使者,数日内便会赶到,欲与东府续结法缘,请少主出任教中护法,此事……还须少主定夺!”

“哦?”

我向京东人语与霍锦儿两人瞧去,京东人语身姿微躬,倾身一笑,而霍锦儿粉面微晕,避开我的目光,侧颈旁望。

我心上一荡,敛起漪思,略作沉吟,道:“定在哪一日?”显然,东府诸人皆当此事为理所当然,没有异议。这本是东府立主那日之事,挨到今日,已算延迟,我这一点头,东府便算与茅山结盟了。

“未定,大约便在这几日。”宋恣如释重负,吐了口气:“届时,少主略作收拾,咱们几人同去宗阳宫成礼。”

我点头答应,以另一个身分重返故地,会见故人,让我心中还是有点惴惴然,心神未定间,宋恣却神色有些异样,忽然道:“少主,咱们东府耳目闭塞,险些被真武教蒙住了。”

“咦?”我满头雾水:“真武教瞒我们什麽了?”

宋恣道:“少主是否还记得,怨僧会那和尚说,‘雷峰塔之事,已暗传天下,天地大震,乱魔动世,眼下天下道门纷集临安……’?”

“是的,”我点头道:“这不是虎使放出的假消息,引怨僧会入彀的吗?”

宋恣道:“真武教镇安天下,以他们的立场,显然不欲此事张扬;既然事机已泄,虎使便虚而实之,实而虚之,故布迷障,可笑我们竟然信了,这次我刚得知,宗阳宫与全真教在苏北鬼堡罢战,便是因接获此信,各自赶回临安,可证此事不假。”

“那虎使貌似粗莽,心计深密却为四使之首,往後跟真武教打交道,最须提防的便是此人,否则给他卖了都不知道。”京东人语道:“我看,这是虎使将计就计之策,假消息要让人相信,何其之难,怨僧会定会多方求证,不如索性放出已走漏的真消息,果然将怨僧会引蛇出洞了!”

“若是如此,”我被逗起好奇心,疑道:“如那和尚所言,真武教此时折损实力,对付怨僧会,岂非让人不解?”

“据我猜测,”宋恣道:“怨僧会得一算,却又失了一算,他们本以为罗侍卫之事已过多年,真武教都未著急追剿,故此行险赌上临安之行。罗侍卫手握教中秘辛,以他的能耐,或许翻不出大浪,落在一人手里,却足以掀动真武教,他们不知前阵子玄武使逃出关,罗侍卫之事遂变得极为紧要,真武教为此不惜费尽心机,全力出击,便理所当然了。”

京东人语道:“三郎此言有理。否则,那玄武弟子也不会突然出现,救罗侍卫脱身。”

我也觉得他们推测极有道理,想不到一件事里会藏有这麽多弯弯道道,宋恣与京东人语经事极多,一时看不清,事後稍加推敲,也就明白了;而我若不经点拨,只怕此刻尚在迷糊之中,可见察事历练,也是学无止境。我怔了一会,见霍锦儿忽闪著幽亮的明眸,正静静地望著我,不禁面上一红,沉吟道:“怨僧会惨灭,此事足以为诫,咱们诸事後知後觉,实乃大患……”

宋恣拍掌大喜道:“少主明见!这才是关键,适才我与亢总管一路行来,议得最多、担忧最甚的便是咱们东府废闲多年,耳目如闭,就此复起入局,无论是跻身商圈还是与临安各势力打交道,均有不测之险!”

“耳目不张,行路皆难,何论他事?”我甚是赞同,道:“此事既然如此紧要,两位有何高见,可使东府尽快重开耳目?”

“首先,须动用人手,用人则须财力。”京东人语皱眉道:“可惜,咱们不像真武教受官家供养,财大气粗,撒出去的探子,没有一千,也有八百,有何风吹草动,均能尽览无遗。”

宋恣却不同意,道:“说到人手嘛,咱们东府倒是百行各业,三教九流,遍布临安,又怎会缺人?只须善加利用,必可少花钱,多办事。”

我喜道:“三郎说得不错!何况,钱多钱少,事在人为,亢总管,你先提出个数目来。”

“东府用钱处极多……咳,可得仔细般算盘算,”提到钱,京东人语不自觉露出一脸吝啬相:“那麽……由谁挑任此事?”

我略一寻思,微笑道:“霍姨心细,又通役物探敌,非霍姨莫属了!”说完,我心中大为得意,这几日霍锦儿尽是躲著我,她一旦负责此事,从今往後,不免要天天向我呈报消息,看她却往哪躲?

霍锦儿显然有所意会,面色微红,嗔道:“少主!我……我不行的……”

宋恣道:“十妹且勿推却,的确是你最合适!”

京东人语也笑道:“上回我们劳动霍姑娘大驾,原是有先见之明的,哈哈!”

此事转眼成定局,霍锦儿推也推不掉了。

其後几人商议,均觉雷峰塔之事甚是蹊跷,为何一经传出,竟能牵动天下道门纷集临安?非但全真教与宗阳宫闻信弃战,连剑圣裴元度也不远万里而来?“天地大震,乱魔动世”究竟是何所指,难道说一个地震,竟能引变全局?

侧身临安局中,对这等大事自然不能不闻不问,关於此事,并未交予霍锦儿,而是请宋恣专程跑一趟宗阳宫,探知根由。

第七一章◆指奸夫人

“少主,小白刚缩回原形大小,今晨不知何故窜动不安,我……我去照料!”

宋恣抬脚刚走,京东人语也请辞要去东府一趟,我见时机大好,正想留霍锦儿问个究竟,怎地我从陆府归来,才没隔几天,就似乎“变心”了?霍锦儿忙借词脱身。

“稍候片刻,我……”

这时,小荃奉霍氏之命,前来邀驾:“大公子,夫人请你去一趟!”

还真是姊妹连心啊,偏赶这麽巧,姐姐却来救了妹妹一驾!我只得放过局促不安的霍锦儿,随小荃一道赶去前院。

“小荃,夫人究竟唤我何事?”

我心下扑扑乱跳,与霍氏有过鱼水之欢後,这母子关系再非单纯了,她忽然午後邀我,很是让人想入非非啊。

“我也不知道哦……”

小荃低头前行,神色颇是怏怏。

这也难怪,龚护院事发,意外受此牵累、遭受无妄之灾的却是眼前这丫头。小荃姐妹俩自幼家贫,卖身为婢,虽然始终都是奴婢之身,但往昔在贾府,尚有母舅龚护院可略作照应,而今其舅自己也成了戴罪奴才,仅有的一点依靠,也化为乌有了,还须尽量躲避他人难听的议论旁涉於她;加上前阵子其妹妹小茵无故而亡,小荃的处境可谓极为可怜。

“小荃,我知道……嗯,若有人欺负你,就告诉我,我替你做主!”

“奴婢不敢。”

小荃微声应道,纤白的颈後微微红了。

“小茵是我房中丫鬟,唉,我未能照应得她周全,真是心中有愧!格外看顾你一点,也是理所当然嘛!”

“奴婢多谢公子……”

小荃猛然停步回望,眼圈泛红,泪珠盈眶,当真是楚楚动人。

“嘘,莫哭!真有人欺负你?”

“不是,奴婢想到妹妹死得毫没来由,忍不住伤心,谢谢……大公子关心!”

我心下黯然,小茵之死,究竟是怨僧会下手,还是霍氏联同齐管家灭口,尚未分明。想起霍氏曾狠心对我这“贾大公子”不惜夺命相害,其後却诸多暧昧笼格,如今更有秘情纠缠,到底霍氏心意如何?态度为何转变恁快?

思及於此,我脑中浮现霍氏那粉面含春、笑亦蕴威的姿容,她所行种种,闪烁不明,让人真是又爱又恨,档中不由冲裤暴起,似乎愤气下走,化为壮怒之形,恨不能即刻将霍氏按於身下,肏得她遍体开花,肏出她口中真情来!

“啊,你……”

我下体的惊人变化,被小荃察觉,羞得她脸面通红,掩口急走。

见人伤心,而起邪欲,这叫什麽人嘛!我苦於辩解不得,只有尴尬地远随於後。

到了霍氏居处,只见房中站立数名婆子、仆从,正听询议事。

“娘,你唤我?”

“筠儿,稍坐片刻,我这头很快就完。”

情形与我所想全然不同,我微觉失望,环顾屋内,见可坐之处只有霍氏身旁,便慢慢挨到那处,移步坐下,观其议事。

“小荃,你捧些瓜果来,让筠儿解解口淡!”

霍氏一面听著下人呈报,一面使唤小荃,脸上神色如常,彷佛与我“浑然无事”。

因近日走动人多,座榻前的几案被撒走,小荃临时搬来一个布裹软凳,以置果盘。将果盘放落时,她的视线恰好对著我的裤裆处,当下不由一怔,视线停了那麽一霎,脸色一红,急忙转身躲避。

被她这若惊含羞的眼色一撩,我的淫根登时不自在起来,噫!人同此心,情同此理,“受人垂顾”的东西就是不一般,总是那麽不安分啊。

小荃未受命不便离厅,亭亭玉立地侍立於厅侧,竭力不向我这边张望,但只须她头面一动,便感觉那是在朝我不文处望来般。一时间,我的裆处与她的眼儿彷佛结上了冤家对头似的,她粉面微晕、身姿僵凝,我胯下藏龙、局促不安,满堂议事者众,内中两人间却僭涛暗涌,气氛凝结到极点。

“这小妮子!改日本公子让你瞧个全形,看你还羞是不羞!”

我暗下嘀咕,佯装大大咧咧,一边检起身前瓜果嗑著,一边百无聊赖,四下游望。

忽然,我抬动的肘弯撞了霍氏腰畔一下,忙侧首望去,只见霍氏察若不觉,只顾抬眸前望。

细一打量,她今日非同一般,许是忙於府务,弃了繁衣盛装,一身简素伶俐。在我身旁,她身姿微微倾提,颔首听事,那一身的玲珑轻俏,便从双肩闲始,紧背细腰,翘臀饱满,体态撩人。

一刹那,我宛若置身於棋娘身畔,香泽微闻之馀,佯装苦思棋步,暗下却时时走神,偷赏伊人的体态,那段日子真教人无限怀念。

似曾相识的身姿体态,棋娘含蓄约制,让人意想无穷,霍氏则春风撩怀,教人心痒难禁。

若是棋娘,那便只能乾巴巴地瞧著眼馋,霍氏嘛,既有污裙纵送之欢,解一解手痒有何不可?!

我心下一个激灵,暗暗留意,自己身前有高高的软凳遮挡,凳旁置有两盆大叶花木,将仆从与主人隔开间距,对座榻这边也有所掩映。从迎面望来,即便站著,也是看不见我胸部以下的。再说,榻面甚宽,霍氏身後离榻背上有大片空处,我在後边寻摸闲玩,也不足为奇啊。如此想著,便猴了贼胆,我一只手便贴著榻面,移到了霍氏身後……

“龚余氏!”霍氏忽然将身一振,臀肌绷缩,提声唤道。

我唬了一跳,忙将手从她滑突突的香臀上移开。

却见一个姿容颇俏的仆妇脸色一白,颤声应道:“是,夫人有何吩咐?”

霍氏颊面微晕,藉著环视仆从,侧瞄了我一眼,微微咬牙,意似沉吟,道:“你初来乍到,我也不知你究竟擅长什麽……”

“启禀夫人,龚余氏工於女红,尤擅刺绣,前阵子,老奴还想荐她入府教丫鬟们女红呢!”说话的人正是贾似道乳娘林婆婆。

“啊!”霍氏失口一声叫出,掩口的纤手落下,好似惊诧:“那太好了……时值凉秋,正可领著众丫鬟备办冬衣。”语毕,狠瞪了我一眼:“筠儿,你房中的丫鬟也不可恃宠而骄,偷闲躲懒,届时一道唤来!”

“是!”

我自然知道那一瞪眼的本意所在,我的半截手掌被她沉落的丰臀坐实,掌上玉瓜,又饱又绵,让人煞是销魂,当众干鬼事,我心间如火燎原,大烧大燃起来,道:“娘怎麽说,便怎麽做,孩儿还敢不依麽?”

“你最胡闹,己霍氏斥了一声:”不要又藉著下棋呀、捉虫呀,替你房中丫鬟推托。“口中吐言,依然是只有我能听懂那”胡闹“两字。

嘿嘿,你也有今日,落到了我手上!我疯痴痴地暗念著,她越是机敏善遮掩,我越想戏闹於她,一时间,五指活动,在底下更加“胡作非为”起来,忽然,我灵觉察到小荃气息不稳,身子微微发颤,腿也在抖,那丫头莫是看见了?

满厅之中,也只有她立身的角度能望到这边更多些,不知为何,我对她没有丝毫顾忌,相反,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升起。

“小荃呀小荃,你好生看著,权当我替你妹妹报仇吧……”我心下作念,对霍氏我很有几分无奈,即便查知小茵确是死於霍氏阴谋,我也不能、当然也不会将霍氏怎样,这也算聊以报复吧,所谓世事无奈又无常,人间正道在淫掌……

抽出手来,真劲运处,霍氏腰後衣裳被我无声撕开,露出一片白生生的玉肌,我的魔爪由隙口钻入,魂不溜丢地向下探去,腰凹一过,两瓣又柔又绵的玉臀起如峰峦,抓一手,似欲流汁流蜜,沟壑间微微陷落处,开绽得几欲绷裂,肌肤摸起来又紧又滑,油光润泽。

这时,霍氏的臀肌摆动,极力躲闪我的指头勾探声气发颤:“罢了……我身觉不适,你们……且都告退罢!”

“夫人万安!”

“夫人,我尚有一事,片言即可。”

我的指头向下勾滑,在她玉臀叠压榻面的一线,忽然探到紧突密簇的後庭菊,那处肉儿又嫩又热,吸人指面,火已烧到喉头,我乾咽了一口气,一根指头无法无天就隙揉入。

“快说!”

霍氏几乎支撑不住,身腰抖抖地,身姿微抬,气息已见促乱。她身子一轻,我感觉她好似挣扎著活在指端,又好似我的指头将她整个人顶起了。霍氏身无落处,以巾掩手,向旁一扶,藉机地在腿旁狠掐了一把,我则报复地向内挺进,首个指节全然陷没,於菊洞中轻拖慢拽。

林婆婆道:“齐管家已失踪离府多日,他的屋子是否让人清扫一下,以备他用?”

“嗯……暂且不必……退下罢!”

霍氏有气无力,只能略抬玉臂,稍作挥摆,那臂还是抖的。

“夫人脸色很难看,要不要紧?”

“罗嗦!”

遭霍氏情急喝斥,众仆忙都慌退。

“小荃……呃!你……你去老爷处问问,晚间回这边用膳呢,还是……依旧与道士食素?”

霍氏忍到此际,已是花容失色,说话磕磕绊绊,小荃听了吩咐,如释重负,脸上却不敢显露什麽,低应了一声,转身快步去了。

厅内一空,霍氏倏然转身,揪住我胸衣,粉面似笑似怒:“小恶魔,好大的胆子!你老子都没碰过的地方,你……你也敢胡来?”

没了旁人,我倒气焰大落,缩了手,讪笑耍赖道:“好些日没见娘了,孩儿念想得紧!既是娘一直留著的,那便舍给孩儿罢!”

“呸!亏你还说……”霍氏脸色一红,闪了一眼大开的窗扇、厅门,低声逼喝:“我不叫你,你便不来看我,是不是?”

这避人耳目的声气让我心间一荡,浑身又热了起来,滑了手在她臀上满候游移:“娘不能怪孩儿,娘这边总是很忙,就是今日,也还有这麽多人……”忽然,指尖触到一处汤湿湿毛茸茸的所在,微微一怔,更觉筋骨提拽,气息急促道;“娘既已恩赐甘露……便给孩儿尝尝……”

“放开你的脏手!”霍氏大羞,吐著气,丰臀扭甩,柔臂撑推,道:“叫你来,可不是让你乱来!坐好了,有话……跟你说……”

“那好,”我抽出湿腻的手,将她按身於榻,似笑非笑:“咱们娘俩边‘叙’边说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挣动纷乱间,霍氏身已沦落,仰面盯著我俯逼而下的俊容,亦不无情动,微微咬牙,手在下方一掏,捉住了我怒起的淫根,晕布双颊,眼波流荡:“你老实给我说,去过三娘那里了没?”

“长幼有序,孩儿自然先来看娘!”说著,我火急火燎,掀裙翻开,扯下她小衣。她胯间奇葩,惊唇羞张,惑人眼目,我举著她两腿略略分开,秘唇更是盛放如迎,我心一紧,就势掏出摇头颠脑的淫具,急不可耐地朝那扎去!

霍氏神气迷乱,急道:“小冤家,莫要在这里!”

“偏在这里!”

厅内门户大开,但我的灵觉铺展甚远,只须有人靠近,必可先行察觉,丝毫不担心有人会撞见。

霍氏却毫不知情,瞻颤心惊,凤目大睁:“老天!你要害死娘吗?”

我一声不答,挺著怒枪,落在瓣唇繁密的花苞处,如刃切腐般捅入热融融的紧鲜牝户!

霍氏身涌如浪,声抖抖地哀吟一声,颊面宛如流下一道红光,王颈染晕,声息却被她咬唇止住,凤目如怨如嗔。

“娘怎地不叫了?”

我正欲大起鞭挞,尚未抽动,便觉有人自长廊快速走来,一升嚎一声,极不心甘地将湿淋淋的枪身提出,忙乱收拾。

霍氏不知就里,抬目怨望,兀自在那吁吁而喘,忽然一霎也明白过来,也慌乱起身整衣,急掠头鬓。

“夫人,老爷来了!”

小荃从窗口行过,好像在厅外绊了一下,尚未入厅。

霍氏急向内房走去,刚到房口,贾似道从厅外走进,霍氏折身回迎,笑道:“老爷怎地回来了?”

“筠儿也在?”所幸门户窗扇大开,贾似道环看一眼,丝毫不疑:“方才听林姑姑说,夫人身子不适,到底如何?”

“还不是这阵子忙的,”霍氏不紧不慢地走近:“歇息一会就好了,林婆婆也真是,一点小事,就传嘴传舌的。”

“你不要怪她,她也是关心你。”贾似道走近座榻,转身望见霍氏身背扬起的碎衣,道:“咦,你衣裳怎地划破了?”

“啊!”霍氏脸色一红:“午後园中被树枝扯了一下,以为没事,原来竟破了。

筠儿,你也瞧见了是不是?也不肯提醒娘一声!“

“孩儿不好意思说。”

霍氏狠狠白了我一眼。

贾似道呵呵一笑,撩袍落座:“筠儿,你来得巧,宫内赐来佳酿,咱们爷儿俩个一起尝尝。”说著,命小荃道:“传话下去,整备酒食。”

“老爷今儿不吃素了?”霍氏笑道:“你们父子聊会儿,我先去更衣。”

“爹爹,老太太身子可有转安?”我裆中犹有黏湿,此时与贾似道并坐,心觉极为怪异。

“暂且不能见风,其他一切尚好。”贾似道略略皱眉叹道。

一时,酒食在西厅备好,三人移步就食。

三人坐定,贾似道就席一望,忽道:“啊,忘了叫笙儿、芸儿一起来,也算小团聚。”

“别提笙儿,”霍氏怨道:“日日缠著我,叫帮忙弄几只上品蟋蟀,说是再过十天,要去迎战本年最後一次促织大赛。我这头哪忙得开?这不将筠儿唤来,东府那边什麽人都有,找起来也容易!”

说著撩眉撩眼的,向我望了一望。

我微微一笑:“我会吩咐他们尽力找一找。”

“对了,”霍氏忽然想起,向贾似道说道:“你那里从任上带回不少,给笙儿两只,不就是了?也不必惊动大伙为些许小事乱忙,说出去给人笑话!”

“促织之道岂是小事?怡情养性之雅,也不怕人笑话。”贾似道肃然道:“不过,我求得的那些尽是齐鲁异种,备著下月月圆之夜,皇上来府中同玩共赏的,岂能给笙儿拿去玩?”

霍氏疑道:“到了下月,促织还能存活?”

“这是我新获的本事,天下没几人能做到,如今宫中养虫之法也是传自我这里。”

说到这个,贾似道颇见得意:“从今往後,秋季过了,尚能玩虫赏斗的,普天下就皇上与我二人了,哈哈!”

“皇上来府?唉,又得大忙了!”霍氏神色说不清是喜是忧,还是喜忧兼具。

“夫人,我正担心此事,你身子不适,乃因事忙劳心,身衣划破,只怕也是行步匆忙,脚不沾地之故,须得尽快找个帮手。”贾似道执杯沉吟道:“没找著合适人选前,何不放手让林姑姑帮你?她一向管领著众丫鬃,经事极多,面面俱到。”

“又是你的林姑姑!”霍氏神气有些异样,不悦道:“妇道人家,有我足够了,你不怕将她宠上天了?”

“你不用便算了,当著孩儿说这些作甚?”贾似道显然有些情虚:“好在龚余氏入府,也能帮你些忙。”

霍氏垂头低声道:“都是一路货色!”

“罢了!”贾似道愀然不乐:“我也不管了,你自个拿主意。”说罢,朝我道:“筠儿,你已成人,我同样不便管你,但既为人父,有些话也不能不说,我上回给你一个‘理’,凡事依理而行,有理走天下,违理不可长。今儿呢,我再说一个‘礼’字,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尊师敬道,均须切记,国有国礼,家有家礼,万事妥谐,否则伦乱纲常……”

霍氏白了贾似道一眼,打断道:“筠儿没读书麽?老生常谈,何须细讲?喝酒罢!莫待放凉了!”

我心上乱跳,若非前些日与解道枢冲撞,贾似道斥我“无礼”,我定要以为贾似道别有所指了。

当下三人话头不尽投机,转为品酒闲谈,桌底下,我与霍氏偶尔抵足传意,偷来红杏别有香,家和酒欢喜盈堂,大享天伦欢聚之乐。

我不胜酒力,先行告退,一出厅外,夜风吹面,皓月当空。从被霍氏撩起的、几欲将我焚烧的火热情欲中脱身出来,站在廊外,忽然格外想念其妹霍锦儿若即若离、有如皎月般的幽情……那月色就像锦儿明眸的波光,明静照人。

“你去其他房罢,我这阵子身子不适。”

“嗯,你累啦,好好歇一歇,三娘那里我去过了,她却是常病。唉,”

“二娘盼你许久了,你何不去坐坐?”

“这些天,娘病没大好,我心焦得很,还是夜里读些书,更能入睡。”

“对了,你在江州任上新娶的小九李氏,几时到府?”

“呃,慧娘得待调任的旨意到了,收拾任上的东西再回,应能赶得及下月的圆月之赏。”

嘿嘿,贾似道与霍氏不知我灵觉过人,私话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。知道贾似道不会相扰我的两位美娘,我心里舒服了多了,沿著园中缓步走去,明月随我一路。

回到自己院中,声息比平日冷清许多,忽然想起,宋恣去了宗阳宫,京东人语回东府,而胡九,更早便回府养伤了,今夜此院中,除了几名丫鬟,便只有此刻我心中最惦念的锦儿,她肯不肯出屋陪我赏月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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